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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.5(1 / 2)

婚后的嘉勉没什么变化,容颜、身体到工作。

反倒是,她只身一人的话,像极了一个规则之外的少女。

是少女感。

周轸有次去接她,她在沙龙店剪头发。倪嘉勉从不跟发型师沟通她的头发,反正沟通最后,发型师依旧自由发挥,她索性佛系起来,剪坏了怎么办?可以长出来的。

这一点,她十二岁就深谙个中道理。

她坐在位置上打瞌睡,发型师在那侃侃而谈。

边上还有个小男生,一味地张望她,还悄悄拿手机拍了她的照片。

周轸一只手掠过那男生的手机,照着人家人脸解锁,删除了那张照片,追溯到最近删除里,不可恢复。堂而皇之这么做的理由是,“你不可以拍,拍也得经过她同意,哦,对了,还得经过我同意。”

说话的男人衣冠楚楚,西装革履,身上杂糅着香水和烟草的味道,这是长时间文山会海熬淘出来的江.湖气息。男人把手机捏在手上,作归还状,却是无比傲慢且戏弄,由着小男生摊开双手在接。

他轻轻一丢手,物归原主。转身无话。

倪嘉勉还在那跟周公纠缠,一个瞌盹过于沉重,跌下去又梗着脖子回神,睁开眼的那一霎,镜子里看世界,周轸背手站在她身后。

她不作声,默认他的到来。

周轸坐在她后面翻杂志,店里的员工请周先生喝咖啡,那头,座上的嘉勉喊他,她的手机没电了,要他帮忙去前台租一个充电宝。

周轸平生第一次借赁共享充电宝,嘉勉是那种对于细枝末节都习惯说谢谢的人,她从周轸手里接过时,很稀松平常的口吻:谢谢。

店里很长时间都以为她是周先生情人。褒义范围的那种玫瑰情人。

总之,她一点不像周太太。

嘉勉也因为那声谢谢,回家吃了不少苦头。

-

今晚,周轸宴酬杨主任一干人员,他做东,说好携太太出席,没理由东道主的太太不来的道理。

同样是陪着她来选衣服,试衣室里,导购小姐要进来帮周太太拉拉链,周先生进来代劳了。

穿衣镜前,嘉勉再说谢谢时,不再是口头禅,而是故意促狭他,招他生气。

昨晚他那样定义“我们”,又欺身来闹,打翻了那碗红豆汤,浇坏了她的键盘,碎了碗不说,还引得方姨出来撞了个拔脚就走。

当事人无动于衷,他的营盘,没有他为难的道理。

嘉勉心思重重,他又坏了她的工作,到底她没肯遂他愿。

推脱累,不想。

周轸怪她,促狭鬼。

嘉勉应下来,是,我就是。

裙子是小号的,已然够熨帖身型了。周轸听闻她正儿八经地谢谢,知道她故意的,还报回去,手游蛇般地钻进去,掬在掌心里,怀里的人镇静得很,指摘他,“就这一件,你弄坏了,其他我也不喜欢,正好我不必去了。”

周轸知道难为她了,她一向不爱这些场合,可是每次他正经要她出席,嘉勉从不忸怩。

他和她咬耳朵,“那你不准三心二意的。”

他说着拨她脸,俯首过来的那一瞬,嘉勉别开了,她要他别闹了,口红才涂好的,弄花了出去多难看呀。

周轸学她平日的小动作,把手指叩到她唇边,嘉勉被他闹得有点不耐烦,当真咬了他一口。

某人谑笑,随即收回两只手,认真给她穿衣,声音在她身后,“好了。”

*

杨太太女儿及女婿在上海定居,嘉勉会过两面,这一面是第三面。

原本父母交际的场合,他们不该跟着来的,周轸一味盛情地约,杨晚比周二大几岁,还算相熟,她告诉嘉勉,“我妈妈古板得很,非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,不让我们跟着来吃白食,说不像话。”

嘉勉一袭黑色长裙,她皮肤白,衬得耳上、锁骨上的配饰更加的明亮,红唇也描得细致丝绒般的温柔,“其实你们来,杨太太比谁都欢喜得很,做妈妈的总要这样,亲口数落你几句,外人说半句,试试看!”

杨晚夸赞嘉勉,很奇妙,她是一个把疏离感与亲和感拿捏得很稳妥的人。

你不会因为她说几句开解的话,就觉得她是个圆融的人;

也不会因为她不经意冷落你几句而不开心,因为知道,她骨子里就是个清冷的人。

嘉勉又善于倾听,必须的话,她才发表几句意见。怪不得我妈妈老是念叨你,杨晚与嘉勉一道坐。

周家这个二媳妇,外面一时流言传得沸沸扬扬,杨晚也在妈妈那里听过几嘴是非,无非就是:看着清婉,也不是个省油的灯,换句话说,清清白白的姑娘也不必急火饭的嫁给周家,一个图功名利禄,一个图一劳永逸。

几番会面,杨晚却对嘉勉改观了不少,她学不来妈妈那些太太圈里人的几副面孔,她们闺蜜圈里向来信奉

杨晚说,原本年底忙她没时间回来的,这厢妈妈体检出了点问题,别看妈妈平日里多方联络社交雄赳赳气昂昂的啊,“私下小孩子得很,不肯去做这个腹腔镜手术,我跟她说,耽搁耽搁到时候结石长大了,更受罪。”

嘉勉顺着杨晚的话,应答着,“一向没听杨太太提,气色也一直很好的。”

杨晚比嘉勉大七八岁,说话到底老成些,“她就这样,要强得很。”是埋怨也是子女对父母由衷的顺从。

嘉勉再宽慰,“不要紧的,腹腔镜手术很快就能恢复的,人也不受罪。”

“是的呢。”杨晚这才抛下工作,拿年假也要陪妈妈快些把手术做了,早做早安心些。

嘉勉手里举着红酒杯,几回摇曳杯中酒,看着红色的液体挂杯,一时难送入口,总觉得它们比血还醒目。

周轸过来敬女宾酒的时候,正巧嘉勉和杨晚从这个话题上岔过去,聊嘉勉帮婶婶的教育慈善,杨晚说春节的时候她找她的小姐妹聚聚,要嘉勉也来,这些慈善的事体,那些个女人不敢赖,积德呢。

周二一手擎分酒器,一手擎二钱白酒小杯,站在嘉勉左手边,笑吟吟地接过杨晚的话,“嗯,叫你来还是对的,起码又是一桩功德。”

杨晚嗔周二,“你少来。我是看在嘉勉面上,和你周二半毛钱关系没得。”

男宾桌上已经三巡酒过去了,周轸身上酒气馥郁,他面对诸位太太和她们两个后辈,浑不吝,“怎么没有,她就是我,我就是她。”

杨太太居这桌主位,也打趣他们小两口,说到底是一起长大的情分,就是不一样。**二子都护得紧。

杨晚这才明白,哦,是青梅竹马啊。“可是你上学那会儿是有女朋友的啊,我记得不是嘉勉啊。”

周轸:“她那会儿是小朋友,不能谈恋爱。”

“你能!”杨晚专业拆周二的台,说他这些年的风流债,光我听就不少件了……

“吁……”周轸急急喊停,“好姐姐,你做个人吧!”

“我们夫妻俩吵架,你又有什么得益。我可求求你了。”说着,周轸自斟自饮,连着三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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