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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5 章 第三十五章-黄鼠狼洞的小秘密(2 / 2)

我这一惊非同小可,我那一见字就头晕的婶子想看书?给我的震撼不亚于庆福穿女装持红牙板唱了段小桃红。

惊完后又暗喜,我害羞道:“哎呀,这书哪就那么好了?我看这情节低俗得很。”

婶子呸呸我:“小孩子懂什么,你成了亲就能体会了。”

她的劲头说来就来,一炷香后,沈府的破马车稳稳停在了东市最大的书肆前。

婶子兴冲冲地下了马车,临走时不忘往我头上扣了个巨大的帷帽。

我不太习惯这玩意,艰难地扭动脖子维持平衡。

正研究怎么让这破帽子不挡视线时,耳边听见一个妇人正问伙计:“近日可有那沧浪居士的新作?”

沧浪居士。

听见自己羞耻的笔名被当众朗诵,我缓缓转过身,把帷帽又压低了一点。

伙计搓搓手,面露难色:“自那本蛇蝎美人窝后,居士已许久没送来文稿了,各家书社都在着人打听呢。”

妇人啊了一声:“你们何不去访一访这人的住处?”

伙计陪笑道:“夫人不知,那沧浪居士神秘得紧,送稿时都裹得严严实实的,行踪莫测,近日人不见了,我们也没处去找啊,只能等他自己来了。

我在旁默默裹紧自己的小马甲。

没过多久,婶子拎着一捆书,一脸不虞地走了回来,我问她怎么回事,婶子吐出一口浊气,淡淡道:“没什么,老板说我要的那本传奇刚刚卖出最后一本,新的还没抄出来。”

“有这么巧的事?”我挠挠下巴,想着既然婶子想看,我要不要给她默写一份?

“是啊,”婶子兴趣缺缺地拉着我离开,指了指一边道:“喏,就是那个人,买走了最后一套。”

我循着她的目光看去,不看还好,一看之下大吃一惊,脚底踩空,啪地摔在车门前。

“啊!”惨叫声划破天际。

那人抱着一大摞书,被身后的动静吓了一跳,回头瞧了眼,脱口而出道:“沈……沈娘子?”

我灰头土脸地爬起来,对他露出难看的笑容:

“哈哈,哈哈,好巧啊虎跃儿。”

*

原来那个买走了半壁书的豪客,不是别人,正是出宫帮庆福爷爷采购文化食粮的虎跃儿。

虎跃儿见了我十分欣喜,力邀我去对面的点心铺二楼一叙。

婶子虽然不大乐意,但杨庆福大总管唯一亲传徒弟的面子实在太大了,她犹豫片刻,还是道:“你去吧,早点回来。”

虎跃儿憨憨地笑了,把手里的一大摞子书统统给了他的跟班,自己则和我去了对面的点心店。

小二服务周到,送上糕点饮料,仔细放好屏风保证私密性。

虎跃儿很满意,他道:“沈娘子瞧着气色真好,肩上的伤处可还有碍?”

“还行吧,大夫说那刀子插的位置要命,差点就碰断了经脉,让我以后别提重东西。”我道:“不过也没什么关系,伤的是左手,碍不着写字。”

虎跃儿神色微凝:“宫里还在彻查此事,为此把长公主都禁足了,素行姑姑也因此挨了刑罚,近来每日都要去尚宫局领鞭。”

我撇撇嘴:“她活该,连伺候过公主的人都敢往皇帝身边放。”

虎跃儿叹道:“也不能都怪素行姑姑,谁想得到长公主有那么大的胆子……”

我摆摆手道:“算了算了,不提这事了,晦气。”

目光落在那一大摞书上,我好奇地问道:“你刚刚说你这书是给庆福爷爷买的?庆福爷爷也爱看书吗?”

“说不上看,师傅他老人家近年眼睛不大好,都是让人读给他听的。”虎跃儿道:“不独是师傅,陛下近来好也爱看传奇当消遣,所以师傅特意嘱咐了我,让我买几本好的回去。”

我点点头:“原是这样。”又问道:“宫里近来还好吧,新来的皇后娘娘可和善?”

说到温白璧,虎跃儿冥思苦想了一番,最后只道:“和不和善的,我们不太清楚,皇后娘娘性子淡漠,平时都闭门不出,陛下想去,她一直推说身体有恙,一来二去,陛下也就不问了。”

我心想这姐们儿还挺有个性,敢把皇帝晾一边,真不愧是差点当了我嫂子的女人。

虎跃儿道:“皇后闭门不出,陛下便常宿在淑妃娘娘那儿,还说乞巧那一天,要出宫与民同乐呢,届时淑妃娘娘也要出来省亲,沈娘子不如也来瞧瞧热闹。”

“好啊!”我兴奋道:“出来那么久,还挺想她的,不知她过得如何了?”

虎跃儿腼腆地抿嘴一笑:“沈娘子何不乞巧那天亲自去问问她?”

与虎跃儿道别后,我爬上了回家的马车,拉着淑淑计算:“淑淑,我的婚期是什么时候?是不是就是乞巧节后一天?”

淑淑深吸一口气:“你连这个都能忘了?”

我大惊:“我记错了吗!”

“是七月初九!乞巧节后两天!”淑淑恨不能捞出我的猪脑炖汤。

我缩了缩脖子,心道记那么清楚干嘛,我能知道我嫁给谁不就够了吗。

但淑淑并不这么觉得,她认为不记得婚期是对仪式的漠视,对夫家的不尊,对圣旨的置若罔闻,所以,在淑淑和婶子的强烈要求下,接下来一个月,我安安分分地在府里做我的沈家大小姐,一天听淑淑强调八百遍婚期将近。

我抱紧了脑袋:“你别念叨了淑淑,我真的知道了,七月初九嘛,距离今天还有二十八天。”

淑淑道:“那娘子可知道嫁衣做了多少,孟家送来聘礼几何,聘礼里的那只大雁翅膀尖尖是白色还是黑色吗?”

我:?

淑淑大义凛然道:“嫁衣还剩大半截没绣,孟家送了二十八抬聘礼,聘礼里那只大雁翅膀尖尖是黑色的,但有一根羽毛长劈了变成了白色,这些你都不知道,你不在乎,你只关心你自己。”

我:……

无辜被抓来当聘礼的大雁:……

到底是谁发明的这种无聊仪式感啊!

*

好在我们沈府的管理风格总体上比较人性化,在熟练背诵完一整套婚礼流程后,婶子又奖励了我一次出门机会,具体项目为:给上官兰添妆。

这是一项婚嫁风俗,与新娘子交好的人家要给新人送新婚贺礼,显示这家人广结善缘,体面显赫。

婶子对小兰印象很好,给她备了一套贵重头面,听说我在掖庭的时候,她曾给我送过五两金子,二话不说,立刻又追加了一副金簪。

“她从小就照顾你,定要多给她添一点才是。”婶子道。

我心道她照顾我?明明是我帮她写作业的次数更多好不好。

她成亲当日,我和婶子在上官府器宇轩昂地下了车,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入上官府,大马金刀往客席上一坐,打开添妆的锦盒,一瞬间,宝光四射,整个屋里的女眷纷纷倒吸一口凉气。

婶子得意地挺直胸膛:“上官家大丫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,与我家缨缨是自幼的交情,添这些东西,我们还觉得不够呢,她这样的好姑娘,金山银山也配得。”

这就是金子的力量,把上官兰的娘给哄得嘴都合不上,连带着瞧自己闺女也顺眼了不少。

新娘子上官兰把我拉到一边,小声问道:“缨子,你婶子今天怎么了?出手那么阔气。”

我帮把她脸上乱七八糟的粉抹匀:“我婶子就这脾气,对看得入眼的人从来不吝惜钱财的,而且你忘了吗,我当时在掖庭里,你给我送了五两金子,婶子这是帮我还你呢。“

上官兰挠挠头:“啊,你说那事啊,那时候我原想给你送十两的,可我那个妹子胆子忒小,答应下来后一直磨叽着,我只能找杜尚宫给你捎了。”

我感动无比,不忘提醒她:“谢谢你,不过小兰啊,你的发髻被你给挠散架了。”

她烦躁地晃晃脑袋:“哎哟,你不知道这东西有多沉,成亲真个遭罪。“

我深以为然:“可不是吗,我最近也是,为了成亲天天在院子里喂大雁,那大雁还不懂事,伸着脖子咬我。”

上官兰道:“你就庆幸吧,你的大雁好歹是人家孟叙亲自逮的,我的大雁呢?嘿,你都想不到,是我那个未婚夫小厮给抓的,我那个未婚夫全程摇着个扇子念诗,脚都没动一下。”

我心直口快,气愤道:“这什么人啊!连个大雁都打不来,这玩意不是长了只手就能抓的吗?”

上官兰顿了顿:“你说的那叫鸡,不叫大雁。”

我惆怅:“甭提大雁还是鸡了,小兰,你以前老跟我说要嫁就嫁个盖世英雄,怎么长大了之后落差那么大啊。”

她无所谓道:“我想通了呗,见识过太多歪瓜裂枣了,心气儿都没了,嫁给他是看中他老娘早逝,人品还凑合,考过举人,有个差事,没通房,旁的我也不在意。”

这什么世道啊,我眼前一黑,有个差事没通房就算优质结婚对象了吗?这明明只是及格线吧?

上官兰道:“缨子,咱俩那么久没见了,不能只让你盘问我,我也有话想问你,你怎么莫名其妙被扔进了掖庭去,后来莫名其妙又被放出来了?”

我叹口气:“宫廷隐私,你想听吗?”

上官兰摆出舒服的吃瓜姿势:“讲!快点讲,再不讲我就要出去成亲了。”

多么感天动地的八卦精神啊,即使马上要结婚,也要在拜天地前倔强地咽下这一口瓜。

我斟酌着,挑重要的东西给她说了一遍。

她大概太久没看话本传奇了。就这点干巴巴没细节的故事,听得她狂拍大腿,啧啧称奇。

“不愧是你啊沈缨,打小你就机灵,向郭先生撒娇,和我爷爷讨价还价,无恶不作,现在你可更出息了,都能和皇帝讨价还价了,”她感叹道:“本来起码要被关个十几年,如今两年就出来了,还蹭了个圣旨赐婚,你这是给皇帝下蛊了吧。”

我捏着人中道:“还下蛊呢,你怎么不说我是用我纯良的人品感化了他呢?”

上官兰摇摇头:“别人我信,咱们这个圣上能被你感化?不把你头拧了都算是仁慈的。”

李斯焱民间口碑不错,唯独在文官们这里的名声奇烂无比,上官氏世代都做官,上官兰爷爷还当过先皇的太傅,最重品德,估计没少向孙女说李斯焱的坏话。

我还想和她接着说,上官夫人已经在前面催促了,让她赶紧出来,别误了时辰。

上官兰无精打采道:“来了来了。”

见她的发钗又在往下掉,我伺候魏婉儿的职业病登时犯了,冲上去迅速帮她扶正,顺便三两下把她要乱掉的头发整理好。

婶子在门口看着我们俩,又开始抹泪:“缨子以前在家的时候,何时会做这种伺候人的活计……”

上官夫人也感叹:“女孩儿大了,自是没有当姑娘时那么自在,终有这么一遭的。”

两个中年妇女长吁短叹,抬帕拭泪,悲情气息扑面而来。

我陪着笑上去安慰,上官兰拍拍我的手,淡定道:“别管她,我娘最近一天哭八百回,习惯就好。”

说罢举起她的小团扇,把脸挡了个严实。

我突然忘了她嫁的是武安侯府哪个郎君,便随口问道:“对了小兰,你的夫婿叫什么?”

万万没想到,上官兰竟然被这个问题问倒了,小团扇迟疑地放了下来。

她沉吟片刻,诚实回答:“我忘了,我待会儿问问我娘去。”

我沉默下来,突然觉得自己对成亲之事挺上心的,至少还知道孟叙的全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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